“我确认过了,所有能联系上的整合运动队伍已经全部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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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我们打开的这条通路,放眼看过去,人真多啊,他们都是被困在龙门的败军。”
“现在的情况还算乐观,近卫局不是我们的对手,那些穿黑色雨披的人在被我们逐个击破后也都撤走了,感觉他们才是龙门派出的真正军队,身手强的要命,真是难缠……”
“他们只是避免与我们交战而已,该死的,龙门政府根本就是想彻底荡平这里,到处看不见一个人影,感染者居民都快被杀光了!”
“唉,我们真是为整合运动扛下了太多,大姊她的身体怎么样了,还能撑多久?”
“大姊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撑不了多少时间了,我也劝过她别再动用法术,但她不听。”
“打起精神来吧,战斗还没结束呢……对了,大姊让救回来的那个人醒了吗?”
“他在床上躺了三个小时还一动不动呢,诶,等等,他好像睁眼了?”
………………
“怎么回事……”
意识一点点恢复过来,洛弦依稀听到耳畔有交谈的声音,睁开双眼,洛弦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一处破旧的木板床上,从窗外的景象能够看出这里依旧是贫民区。而两名穿着雪怪小队制服的成员就站在他身边谈话。
“这是什么地方?”洛弦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有些模糊,他只记得自己在街区被黑蓑围攻,而后不知遭到谁的偷袭失去了意识。
“雪怪小队在龙门建立的临时据点,环境可能有些简陋,最好不要嫌弃。”一名雪怪小队成员回答道,因为罗德岛与整合运动还是敌对立场,他有意和洛弦保持着距离,“你被那些穿黑色雨披的人迷晕了,是我们把你救了回来。”
洛弦愣住了,他没想到在危难关头救了自己的不是近卫局,不是罗德岛,竟是一直与自己为敌的整合运动。呆滞许久,他才问出了一句话,“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不救你,就因为你是罗德岛的人?”对方反问道,“我们明辨是非,这一点就够了,你在此前和那些黑雨披交战过吧,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作为敌人的敌人,我们不该争斗。”
“谢谢你们……”洛弦知道霜星带领下的雪怪小队是整合运动为数不多还保有理性的队伍了,他也不想过于为难。要是换成梅菲斯特,洛弦宁可被黑蓑抓走做研究也不想被整合运动俘虏。
“要谢的话,还是谢我们大姊吧。她用出了透支生命的法术才逼退那些黑雨披救下了你,现在大姊的身体状况怕是又差了一截。”雪怪小队成员对霜星很是担心,一名成员说罢就对身边那人吩咐,“既然他醒了,就快把大姊喊过来,大姊说过要和他单独交流。”
“我的伤,没有大碍了吗?”洛弦坐起身,前胸的疼痛感已经不那么剧烈,伤口在雪怪小队的帮助下得到了及时的消毒和处理,再加上自己超常的自愈能力,很快就会痊愈。
“你还真够走运的,那一刀距离你的心脏位置只差两公分,偏一点点你都必死无疑。”雪怪小队成员对这件事也很奇怪,以黑蓑的实力和技巧,如果他们想取洛弦的命,这一刀是绝对不会刺偏的,为什么在贫民区大肆清理难民的黑蓑却唯独留了这个人一命?
洛弦闻言也是暗自庆幸,他知道那些黑蓑不会杀死自己,只是为了消耗他的体力才刀刀避开要害。如果黑蓑真想要了洛弦的命,他可能没等雪怪小队赶来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大姊,房间里的那个人醒了!”
“嗯,我这就来。”
这时,建筑外传来一名成员呼唤霜星的声音,洛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应过后,雪怪小队成员就带着银发的卡特斯少女走进了这处房间,没想到时隔不到两天,在分城14区对峙过的洛弦和霜星却以此种方式再次相见。
“你们暂且去建筑外站岗吧,在此期间不要让外人进来。”
“是,大姊。”
留在房间内的雪怪小队成员心领神会,来到建筑外的大门处待命,空旷的房间只剩下洛弦和霜星两人,霜星走到床边,洛弦顿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渗透着皮肤。
“又见面了,罗德岛的战士。在我们的交流开始之前,你应当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洛弦,目前担任罗德岛雇佣干员。”洛弦如实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和所属势力,这也是对霜星的一种提醒,“你的名字,是叫霜星对吗,整合运动的其他人,都是这么称呼你的。”
“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我的本名是叶莲娜,你和他们一样,称呼我霜星就好。”霜星的语气很平静,也没有和洛弦保持戒备距离,她对洛弦的态度并不像是交过战的敌人,更像初识的朋友。
“霜星……谢谢你救了我。”虽然知道霜星不是恶人,但不久前和自己战斗过的对手转眼间变成了恩人,洛弦的心里还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不谢,当时我也没有想到,被黑雨披挟持的那个人会是你。”霜星也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洛弦,“罗德岛和龙门不是合作关系吗,那些穿黑色雨披的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在利益面前,一切合作都是虚假的表面关系罢了。”洛弦苦笑道,“显而易见,龙门高层想方设法图谋得到我,为此不惜背叛与罗德岛的合作,暗自动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你的存在,能够给龙门带来利益?”霜星早在分城就看出了洛弦的身份不一般,“算了,我不在乎这些,你不是感染者,对吗?”
“嗯,我并没有患矿石病,只是以雇佣干员的身份为罗德岛做事而已。”
“这场战争的残酷你也看到了吧,你身为非感染者,本来与这起事件无关,为什么要参与这场感染者之间的争斗?”霜星问出这个问题,也是在考验洛弦的心境。
在分城的战斗中,洛弦在罗德岛陷入困境时不顾安危孤身一人冲进了雪怪小队的包围圈,又为了保护负伤的霜叶,坚挺地站在了队伍前列,独自面对霜星为罗德岛争取时间。一个为了钱财的雇佣兵,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举动。
而且把洛弦救回据点后,雪怪小队也对洛弦做了一次简易的身体检查,发现洛弦根本不是感染者,这让霜星越发猜不透洛弦的想法,
“你不仅不厌恶感染者,反而愿意与他们并肩作战,甚至在战友遭到危险时挡在他们前面,是怎样的信念,在驱使着你去这样做?”
“这种信念,说出来可能有些荒谬吧。”洛弦也没想到自己下意识保护同伴的举措在霜星看来会这样难以理解,“我的信念是拯救泰拉大陆所有的感染者,让矿石病在泰拉彻底消失,感染者和非感染者的纷争也将不复存在。”
霜星怔了一下,她不敢相信这句话会从一个非感染者的口中说出来,也不敢相信有人会说出这等荒谬的构想,这就好比一个人妄言自己要拯救世界,说的再震撼,也仅是一纸空谈。
“……如果你是六七岁的小孩子,说出这句话过后,我或许会鼓励你几句,但你的年纪看起来应该和我差不了太多,这种幼稚的话语,你难道不觉得很可笑吗?”
“唉,那你不妨想一想,如果我的理念真的如此荒谬可笑,罗德岛为什么会雇佣我加入公司,龙门为什么会为了利益派遣黑蓑对我百般追捕?他们难道不清楚,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吗?”
洛弦的话让霜星无言以对,同时她看向洛弦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疑惑和惊异,对啊,洛弦这所谓的信念,任何人听到都只会当作一句玩笑话而已,但事实证明,这很可能不是玩笑。
“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的困惑,但在此之前,我也想询问你同样的事情。”洛弦问向霜星,“你又是出于何种念想,才会选择加入整合运动?”
“出于……身为感染者的仇恨和无奈。”霜星的目光逐渐出神,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事情,“你应当知道,整合运动在为什么而战。”
“我很清楚,整合运动的组织理念是为了感染者的自由而战,但你们应当更清楚,整合运动在以什么方式去追求这个理念。”想起被整合运动残杀迫害的无辜者,洛弦并不认可霜星的回答,
“梅菲斯特在分城杀了多少市民,又是怎么对待他的牧群手下,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梅菲斯特……他曾经的性情并不是这样,只是仇恨和杀戮扭曲了他。身为一名领袖,他不应当那样做,但我也没办法去阻止,只能对被害的无辜者致以哀悼。无可否认,整合运动在旁人的眼中早已罪大恶极,但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霜星沉默许久,也只是轻声哀叹,中央广场那燃成灰烬的尸山一次又一次践踏着她的信念。她深知整合运动犯下的错已经无法挽回,也深知整合运动的行为自杀戮开始就背离了初衷。但她并非领导者,无力将整合运动引回正轨,只能管理好手下的雪怪小队,去尽力坚守自己的人性准则。
“我只能保证,雪怪小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们会坚守整合运动创立以来的初衷去战斗。毕竟,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了解一下你的身世,让我了解一下感染者的命运?”洛弦知道,在说出自己信念的那一刻起,霜星就不再将他看作敌人,他也想借此机会,和霜星多一些交流。
“呵呵,想听我的过去吗?”霜星意义不明地笑了笑,似乎是对自己宿命的嘲讽,“回忆这种东西,还真是再痛苦,也无法忘却……”
“既然你想听,我不妨再讲述一次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那一年,乌萨斯的北境大雪纷飞。
霜星在西北冻原的一座矿场出生。矿场建立在荒无人烟的远郊,没有城市,没有聚落,更没有希望。对于四季如冬的乌萨斯帝国,这里除了白茫茫的积雪和被命运折磨的人们,什么也看不见。
虽然名为矿场,这里的环境却更像是帝国压榨人民的刑场。在矿场服役的劳工,几乎都被判处了百年以上的长期劳役,这无疑是比死刑更加残忍的刑罚,根本没人能活到刑期结束,更别说活着离开。令人发指的是,这种披着矿场外皮的刑场,在乌萨斯帝国数不胜数。
霜星的亲生父母原本并不是感染者,却被流放到矿场成了毫无人身自由的矿工。他们犯下的罪过和所受的刑罚比起来简直可笑,只是因为当时逮捕名单最底下两行是空白的,负责搜查的士官竟随手抄写了门牌上的名字。随手的这一笔,让霜星的父母未经审判就被流放到寒冷的北境,服一场长达数百年的劳役。
作为“包庇者”,霜星的祖母受到牵连,也被一并判处劳役被迫迁到这处矿场。一家人原本平静温馨的生活,因为这一场无妄之灾而支离破碎,堕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这种不作防护的采矿工作危险性极高,整天和源石接触,导致霜星的父母没过多久就感染了矿石病,这也意味着他们在乌萨斯帝国彻底失去了身为人类的资格。乌萨斯对感染者的歧视和剥削在泰拉列国最为严重,就算染病的矿工侥幸逃出矿场,人们也不会相信一名可怕,恶毒,偏激的矿石病感染者的话。
矿工的命运,从踏入矿场的这一刻起,就已经被紧紧绑缚在了这片雪原之上。在其他人的眼中,这些服刑的感染者早已不是人了。
然而这样的折磨和压榨,依旧不能让残忍的统治阶级得以满足,矿场的监工认为感染者的自然死亡速度还是太慢了,竟想出用抽签决定感染者的命运这种方式供他们杀人取乐,也能对感染者的人数进行有效的削减。
霜星五岁时,她的父母抽到了黑签,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他们被矿场的监工当场处决。那时,年幼的霜星刚刚记事,她看到有个男人挡住了弩箭,保护了一个女人;而女人把她抱在怀里,用脊背拦下了第二波弩箭。
数年过后,霜星才明白,那是她的亲生父母,在死前用生命保护了她。五岁的霜星懵懂无知,就这样早早成了孤儿。
然而,这种灭绝人性的杀戮游戏远远没有结束,皇帝推行了最新的感染者处理方式,这让监工们杀起人来更加肆无忌惮。
霜星十岁时,养育了霜星整个童年的祖母抽到了黑签。祖母的离去,让霜星再也没有存在血缘关系的亲人。待到第二年,霜星十一岁时,终于轮到她自己抽到了黑签。
那个时候,矿场里所有的成年感染者都已死尽,监工想要彻底废弃这座矿场,顺带清理掉失去了价值的垃圾,包括霜星在内的最后一批感染者孩子,也是监工眼中的最后一批垃圾。在此之后,这座承载着无数感染者血泪的矿场会被直接炸毁,充当感染者的坟墓。这并不是个例,这种事对于双手沾尽感染者鲜血的监工来说,早已司空见惯了。
在监工即将对这批孩子行刑的时候,霜星的法术失控爆发,当场杀死了行刑的四名士官。但这样并不能扭转局势,霜星的做法对于这些全副武装的乌萨斯军人来说不痛不痒,反而将他们进一步激怒。霜星被击倒在地,沉重的屠刀毫无怜悯地挥向孩童,又一池鲜血就要染红这片雪原。
这一刻,一支游击队及时赶到了这里,领队之人,正是曾经的乌萨斯将军,爱国者——博卓卡斯替,他们是乌萨斯军队最可怕的噩梦。
游击队消灭了那些草菅人命的刽子手,救下了这一批存活的感染者孩子,霜星活了下来,但她深刻意识到了命运的不公与人性的黑暗。她活下来了,然而她的父母,她的祖母,她那无数不够幸运的同伴,都永远埋葬在了那片毫无人性的白色大地之上。
以鲜血为水分,以尸骨为养料,这片大地吃起人来从不挑食。
“咳咳咳……”讲述才到一半,霜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及时捂住了嘴,洛弦却仍看到发黑的暗红血液在从她的指缝不断溢出。霜星还是忍耐不住矿石病发作的巨大痛苦,跌坐在了洛弦躺着的木板床上,几颗包装简易的糖块从霜星的衣袋中掉出,落在了洛弦的手边。
“洛弦……拜托,帮我个忙……”
“霜星,你的矿石病发作了?!坚持一下!”见到霜星痛苦的表情,洛弦立刻慌了神,他想赶快用自己的血液去治疗霜星,但他这才发现霜落不在自己身旁,周围没有任何可以割开伤口的利器使用。而且洛弦现在外伤初愈,身体很是虚弱,恐怕受不住损耗掉治愈霜星所需的血液量了。
“我口袋里的糖,落在了你的手边,帮我拿一颗。如果你想要尝尝的话,也可以为你自己拿一颗。”因为矿石病的发作,霜星已经全身麻痹,她只得用力抬起一根手指,指向了从衣袋里掉出去的那些糖块。
“为什么你的身上,会带着糖果?”洛弦并不理解,但他还是按照霜星的指示拿了一块糖,撕开包装,里面是一块浅红色的方形硬糖,从外表上看不出是什么口味。洛弦正准备把糖果递到霜星的手里,却被霜星摇头制止。
“我现在只有脖子以上可以活动,没办法自己来。请把糖放到我的嘴里,小心,不要碰到皮肤,否则你的手会被严重冻伤。”
洛弦见状也没去怀疑霜星的话,小心翼翼地把这块糖放到霜星口中,霜星含住了糖果,几秒过后,她的症状终于有所缓解,恢复了平静。见洛弦没对这些糖果感兴趣,霜星还问了一句:“不打算试试吗,这种糖在龙门是吃不到的。”
“乌萨斯特有的糖?”霜星都这么说了,洛弦也拿起一颗糖块,撕开包装端详了一会,看起来就是他平时常吃的水果硬糖,洛弦想了想,还是放下戒心,吃掉了这颗糖,但是吃下去的那一瞬间,洛弦就后悔了。
糖果与舌头接触,顿时,一阵剧烈的辛辣和灼烧感冲击起了洛弦的味蕾,一道热流从口中逸散,逐渐蔓延到了全身,等到这颗糖在嘴里完全化开,洛弦已经辣得面色通红。
“呵呵,抱歉,这只是一个小玩笑,刚刚没忍住想捉弄你一下。”看到洛弦吃下糖果后的反应,霜星的嘴角难得勾起了一抹笑意。
“这根本不是糖果,你为什么要吃这种东西?”没去在意霜星开的玩笑,从剧烈的辣意中缓解过来之后,洛弦反倒对霜星的做法好奇了起来。
“因为我很冷,我体表的温度已经低到了常人碰一下都会冻伤的程度。外界的热量终归无法穿透遍布我身躯的严寒。这种混合了酒精与多种刺激性调料做成的‘糖’,是少数能带给我些许热量的东西,也算是我仅剩的乐趣。”霜星恢复了行动能力,就将散落的糖重新收回衣袋,还将一颗糖拿到洛弦面前,“想要吗?如果你还想体验一次刚刚的感觉,我可以再送给你一颗。”
“不必了,与其说这是糖,不如说是帮助你驱散寒冷的一味药。”洛弦没有去接,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霜星所讲述的故事当中,“你的身体那么冷,难道就是因为……”
“是矿石病,矿石病让我拥有了操纵严寒的力量,但它带给我更多的,只是从童年以来的痛苦与折磨。”霜星就这样坐在洛弦身边沉静地说道,“不知我的这一段童年经历,是否让你这位妄言拯救感染者的理想家感到触动。”
“……我为你们感到怜悯,也为你们感到悲哀。错的从来不是感染者,错的是矿石病,是黑暗的人性,是残暴的乌萨斯政府,但是感染者却成了这个时代唯一的牺牲品。”洛弦在获知霜星那悲惨的过去后,没有过多的感伤,没有难以抑制的愤怒,他只是感到麻木,一种看着无辜者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的,悲哀的麻木。
目睹了这么多的杀戮与死亡,洛弦早就逐渐认清了这片吃人大地的本质。算起来,他穿越到泰拉大陆也只有短短一个月而已啊,回想一个月前,他还在公寓和企鹅物流的同伴们开着迎新派对,和能天使一起畅玩游乐园,那时的他还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平淡与美好,但突如其来的战火很快就将洛弦的理想击得粉碎。
“平静与繁华只是表象,终有一天,你会看到这个世界的黑暗面的……”
洛弦入职企鹅物流的那日,德克萨斯对他的告诫还围绕在耳畔,现在想想看,真正生活在泰拉的人们,或许从来不会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身为一名非感染者,还见证过整合运动犯下的暴行,你能对感染者群体抱有这种同情的态度,已经很不容易了。”霜星看向洛弦的目光夹带着很多种情绪,赞赏、自嘲、悲哀、无奈,“我为你讲述了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理解,人性的恶与黑暗已经根植于这片大地,不是凭一个人的一己之力就能随意消除的。”
“但是,就算这种信念遥不可及,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实现它……”
“怎样去实现,凭借你对感染者的同情和理解吗?”霜星问道,“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洛弦。只是你应该知道这个道理,个人的力量,永远无法和整个世界抗衡。”
“我明白的,对不起……是我的想法过于自大。”霜星的话犹如一记重锤,一次又一次敲击着洛弦的自信,他本以为自己有着治愈矿石病的超凡能力,一定可以为深受苦难的感染者们带来新的黎明。然而直到现在,洛弦除了用血液救回了几位同伴,他好像什么也没能做到。
亲手杀死浮士德的一幕再次浮现在洛弦眼前,洛弦不禁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拯救得了全泰拉的感染者?
“如果你还没能深入了解感染者的命运,我不妨将关于整合运动的经历也讲述给你。”看到洛弦因自己的话陷入沉思,霜星也是意味深长地哀叹了一声,
“你应该知晓,曾经的整合运动,给我们这些落魄的感染者带来了多么明亮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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